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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是500年前的明代藏兵洞遗址,一边是旧石器时代古人类繁衍生息地“圣地”,光影间时空穿梭,聆听历史的叹息与今人的赞叹。从银川市区一路向东南方向出发,行车40多分钟,行程约30公里左右,就来到了水洞沟。
远古、近代、现代的多种元素在这里碰撞:国内面积最大的室内观众介入式动感体验区,再现了4万年前远古人类生产、生活和灾难骤起。被迫迁徙的活动场景;中国唯一保存最完整的长城、峡谷、藏兵洞等明代军事防御建筑体系;游览行程中的网红大妈打卡地、红柳湾网红打卡点,考古研学基地……
不妨来水洞沟,置身一段“跨界”之旅。
藏兵洞里有“机关”
身处水洞沟景区,一条横贯景区的蜿蜒长城映入眼帘,这是500年前明代为抵御少数民族侵袭而修建的。在明代200多年的时间里,几乎没有停止过修筑长城。全长12700余里的长城,在宁夏境内分布着北长城、西长城、东长城。景区里的东长城起自黄河东岸的横城,是明代夯筑长城中保存较为完整的一段。
东长城,红山堡,藏兵洞,共同构成了一个完整的防御系统,至今也是我国发现的保存最为完整的古代立体军事防御体系。
500年前,明代将领和士兵可谓是“地道战”的“创始者”,他们将不战则已、战则必胜的精神发挥到了极致。夯筑的长城坚不可摧,峡谷两侧和地下的藏兵洞纵横交错、左旋右盘、分叉极多,机关陷阱处处,久久不见尽头,如果不熟悉洞内情况,很难走出去。
火药武器、铁蒺藜、大石头、有毒的弓箭、滚石、铁刺……洞中每一处陷阱的设计都力求一击致命,比如最小的铁蒺藜有20斤,全部安置在地道顶壁,一面不起眼的墙壁后,会因触碰机关,引发弩机,一次可以射出9发弓箭。“因为蒙古人以右为尊,所以地道里的门设计为左生右死:左边为生门,而右边则是死路。”工作人员来玲告诉记者。
藏兵洞内有一个很独特的设置,被称之为一号陷阱,它深约一丈,内多设鹿角。因为洞内只容单人通行,一旦有敌人进入洞内,也只能单线跟进,再加上对洞内地形不熟,光线昏暗,很容易落入陷阱,透过玻璃栈道,还可以看到脚下留存的敌人尸骨。
为了保护将军安全,地道的设计别具匠心,将军洞的墙壁上有一个储物柜,上层并无玄妙,从里面清理出来一尊砚台,而下层柜子打开之后却别有洞天,里面有两道门,第二道门后有一个高约50厘米的暗道,可以通往安全的地方。由于藏兵洞内道路四通八达,一旦有敌人闯进洞内,无论将领还是士兵,都可以从暗道转移到安全的地方,从各个方位围攻敌人。
值得一提的是,藏兵洞里有很多精巧的设计,比如为了灶台排烟,不仅开了3个洞口,确保外面无论刮什么风,里面的烟能排出去,还通过分散不让敌人发现,避免熏到自己,不远处的瞭望口也兼具这个功能。客厅、卧室、厨房、水井一应俱全,火药库、兵器库、储藏间功能齐备。
这个地上地下立体配合的军事设施,曾让3000鞑靼骑兵在不到1个时辰里命丧红山堡。
《明史土司传》中写到:鞑靼瓦剌骑兵数次拆墙南下,都无法攻破长城的原因,与藏兵洞十之八九。
500年,宛若历史长河中的惊鸿一瞥,匆匆略去。长城犹在,藏兵洞却被风沙填埋,以至于后来人只知道附近有个屯兵的地方,却不知道具体的位置。2002年,一个当地的农民,从峡谷路过,出于好奇心,进入可以看见的一段洞道中,发现里面道路相通,诧异的同时也很害怕,没有继续他的探险。随后,政府部门得到消息,组织专人进行了清理和开发,直到2007年正式对外开放。如今,藏兵洞还有至少3公里的地道没有清理出来。
10多年时间,进入藏兵洞的入口变成了如今的出口,给游客更好的体验。遗迹的发现,让历史闪耀出人类更多的智慧之光。
水洞沟人的“摩斯密码”
1923年,法国古生物学家德日进、桑志华在水洞沟出土了大量石器和古生物化石。随后经过多次考古发掘, 又出土了5万多件石器和上百件动物化石。水洞沟人使用石器、佩戴鸵鸟蛋皮项链,制作的石制品、工具以及石器制作技术,可以和欧洲、西亚和北非的莫斯特、奥瑞纳时期人类栖居地的石器相媲美。
他们是谁?从哪里来?又去了哪里?这些遗迹一点点揭开了水洞沟人的“摩斯密码”:水洞沟人生活年代上至四万年,下至数千年,不仅经历了旧石器时代晚期,而且也包含新石器时代,属于晚期智人阶段,体貌特征与现代人已没有多少差别,其文明程度达到了同时代最先进、最高水平。
水洞沟遗址的发现和发掘,纠正了“中国没有旧石器时代文化”的论断。因此,它被称为我国最早发现的旧石器时代人类文化遗址, 和中国史前考古的发祥地。
有趣的是,遗址出土的大量勒瓦娄哇石核和勒瓦娄瓦石片工具,与欧洲相当古老的莫斯特文化接近。因为勒瓦娄哇石核本身并不是工具,而是一种石器修理技术。这种技术最早发现于法国郊区勒瓦娄哇佩雷小镇,因此得名,而水洞沟人所使用的工具和远在法国的小镇竟然如此相同,考古专家认为这种地区相隔遥远、文化雷同的现象,是人类“大距离迁徙的同化影响”,也就是说是比邻地区技术相互传播或者是人类迁徙后将不同的技术带到当地的。
在动感体验区你可以看到,当时的水洞沟属于草原荒漠地带,非常适宜人类生存,碧绿的湖面波光粼粼、草木葱郁,是飞禽走兽的乐园,犀牛、野驴、原始牛、羚羊、转角羊等在树丛里水草边觅食,成群的鸵鸟在沙丘中急速行走。湖边、草原上,青壮年不分男女都要手持棍棒和石器去打猎。他们使用的武器很原始,有时奔波一天,连一只野兽也打不到,只好靠挖些植物的根茎和采摘野果和草籽度日。一旦捕到动物,他们会围坐一起,举行庆祝,剥去兽皮、点起篝火烤食,兴起时还会跳舞……
亲身感受还可以沉浸式体验,在博物院东北边,水洞沟村里既有模拟的史前地穴、新石器时代平顶房、穿豹纹衣服演示打磨石器等技能的“群众演员”,也安排了游客体验钻木取火、挖掘文物的活动。
数万年过去,水洞沟人去了哪里成为考古界的一个谜。在古人类历史研究中发现,人类在某一地方生活一个时期后,就会消失不见。目前推测有3种,一是他们因环境的恶化灭绝,二是因与当地已有人群或土著文化融合丧失了独有标志;三是又打道北归,到达蒙古、俄罗斯等欧亚大陆北部,之后一部分人因逐丰沛水草而居到达美洲大陆,还有一部分人继续迁徙、流浪。
由于出土资料研究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水洞沟遗址的挖掘和研究还在不断深入,相信专家学者们定能在不远的将来为我们揭开谜底。(记者 徐佳敏 张 唯)
藏兵洞。(图片由受访单位提供)
藏兵洞还留有生活用具。记者 徐佳敏 摄
大峡谷。记者 张唯 摄